江苏vs八一

胜负之外

电子记分牌上，“江苏vs八一”的鲜红字样缓缓熄灭，观众席的喧嚣如潮水般退去。偌大的体育馆里，只剩下篮球撞击地板的空洞回响，一下，又一下。一个身穿八一队服的少年独自留在场上，一次次将球送向篮筐。汗珠顺着他紧抿的嘴角滑落，砸在光洁的地板上，洇开深色的印记。就在半小时前，他的球队在又一场“江苏vs八一”的经典对决中，以三分之差憾负。

最后一攻，球曾在他手中。时间凝固，他起跳，出手，篮球在空中划出漫长的弧线……弹框而出。终场哨响，江苏队的欢呼如海浪般将他吞没。那一刻，世界是失声的。他看见对手眼中劫后余生的狂喜，看见队友低垂的头颅，看见教练席一声沉重的叹息。

此刻的加练，与其说是训练，不如说是一场无声的对话。每一次投篮，都是与那个“未完成”的弧线重新谈判。肌肉记忆着失败的轨迹，神经试图修正毫厘的偏差。这不是为了击败某个具体的对手——江苏队早已登车离去，备战下一场战役。这甚至不全然是为了胜利本身。

少年终于停下。他仰头望着空荡荡的篮筐，馆顶的灯光刺得他眯起眼。忽然想起启蒙教练的话：“体育最深的滋味，往往不在赢的那一刻，而在输之后，你如何与自己的身体独处。”

他抱起球，走向场边。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，像一个缓慢移动的、倔强的刻度。明天，太阳照常升起，积分榜会更新，新闻标题会聚焦于胜者。但在这个无人见证的夜晚，一个少年用汗水与沉默，完成了一次比任何胜负都更重要的、对自我的丈量。体育的灵魂，或许就在这灯光阑珊处，在每一次“未中”之后，那再次举臂的、寂静的尊严里。